第571章 不要说了

红袖正笑着，笑的嘲讽，却全身一僵，定住。
  大脑空白了一下，好像前一秒还在泥泞里挣扎，眼看就要陷下去了，正迷乱无助呢，突然一下子就梦醒了，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家里，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，人就空灵了……红袖脑白了很长一段时，最后她僵僵的扭动脖子，一脸震惊的看向金炫冰。
  金炫冰正目不转睛的在看红袖，没了之前的顽劣，没了之前的嚣张，没了之前的可恶，有的，只是执着、坚定、决绝。
  呆呆的看着金炫冰，慢十拍的回想起他刚刚说的……
  他……仍认定……她……才是他的……青果……
  红袖突然眨眨眼。
  就在这时，门外回廊上有人过来，远远就在大叫：“上菜喽——！”
  不大会，店小二端着四五盘菜一脸兴奋的推门而入，神彩飞扬。
  “二位，上菜喽！”
  店小二喜气洋洋的，动作超快放下菜盘后就甩身如风，呼的走了。
  ——全是红袖爱吃的菜。
  文煎牛排、扇片稀鱼汤、回子酱辣蟹、小桥藕片、鲜孛肘只。
  竟没人理会一桌子的好菜好汤，只是等小二走远了，红袖轻轻一笑，笑的温柔。
  “我说过。我不是。”
  金炫冰近乎没有表情，却微微合了一下眼……看在红袖眼里，却莫名心尖一痛。
  吁息，金炫冰终于点了一下头。
  “知道。”
  抬眸，于红袖还想说什么时，金炫冰抢在她前面轻喃。
  “你会狐变。”
  红袖张了嘴，却生生卡住，愣了。
  “而且我见过了你的脸……神形像以前，却比以前漂亮了很多。”
  红袖着感觉哪里怪怪的，皱眉一喝：“你见过？”
  金炫冰点了点头，诡异的笑笑。
  “非常非常巧的，那天我一出阁门就看见你；接着我去追你，却在转角那里被一文官撞到，耽误了小会；又非常非常巧……等我赶到后花园边界时，有个宫女就及时的冒出来……”
  红袖一惊，两眼骤瞪。
  仿佛醍醐灌顶，有某个瞬间的结突然就解开了——红袖想起来，那天那个宫女出现的位置已经过了禁忌线，她是故意出现在那里的……
  又接着想起那只红鼬，想到它后面的异变……
  任红袖目瞪口呆的震惊，金炫冰随意一呵。
  “继续非常非常巧合的，那宫女冲进了后花园居然没被攻击，她求当时正在后花园里的少司命帮忙……”
  “不要说了！”红袖突然一喝，满面狰狞。
  金炫冰徒然住嘴，真就不说了。
  甩眼瞪向金炫冰，红袖似乎在瞬间明白了什么。
  ——所有的一切！
  一切的一切！！！
  全在嘲风的掌控中。
  他安排了好了所有的巧合，在应当的时候出现应当的人，做出应当的事，其中就包括了她——少司命，红袖！！！
  如果说以前的噬月是在利用红袖，那么……现在的嘲风，过之而无不及！！！
  ——真的罗青果出现，她红袖就在无意中爆了光。
  难怪金炫冰突然就对她淡漠了。
  因为不仅仅是真正的罗青果突然出现了，而是他认定的红袖突然就正式肯定的宣告他——她真的不是！
  双管齐下的高招。
  不是吗？
  嘲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？
  ——让金炫冰猜来猜去？最后猜糊涂掉？
  ——让金炫冰徘徊在假的罗青果还是真的红袖之间，纠结犹豫？
  又有什么意义？？？
  嘲风到底想做什么？
  还是说，有另一个真正的罗青果还被他藏着？
  又或是说，这个罗青果就是真的，嘲风故意让金炫冰轻易得到，反而怀疑真实性，最后反而失去？
  太乱了。
  红袖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嘲风……
  他那个人，说的每句话，如今回头看，竟没有一句是她敢于相信的。
  金炫冰盯着红袖看了很久，任她惊瞪着双眼发呆，彷徨纠结……突然，他伸手而已，翻过红袖面前的小碗，拿起属于她的筷子，给她夹起菜来。
  红袖一惊，瞪向金炫冰，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  金炫冰则一边夹菜一边自言自语。
  “菜点的不错，都是好吃又有营养的，听话，赶紧先吃饱。我们一会去浅海，边坐船边聊。”
  金炫冰给红袖夹了一碗的菜，放下筷子，他站起，去一旁给她添饭。
  呆呆的看着面前一满碗的菜，红袖呼吸沉重，心乱如麻。
  *
  租了条海船，金炫冰掌舵，将船驶出海港。
  定好了方向，金炫冰从控制室里出来走向轻站船舷边上的红袖。
  “能不能问你几件事……”
  红袖转头，任风撩发，她淡漠的看向金炫冰。
  金炫冰背对船舷，帅气的双臂撑开倒勾护栏，目不转睛的凝视红袖，冲她微笑。
  “明明会变狐，为什么没见你变过？”
  红袖回想了一下，轻喃：“不习惯。”
  金炫冰一听，沉默两秒，笑了，点一下头。
  “以前的你杀人不眨眼，怎么现在变的见人受难就想出手帮忙？”
  紧眉，红袖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  ——说真的，这个疑问她也问过自己，可就是想不出可能的答案，便直接跳过了。
  现在又被提起，红袖认真的想了想，最终摇头。
  人也好，妖人也好，都是人，顶多分个高级和低级的区别。
  是人有就本性，本性是深入骨髓的，绝不是失去记忆就会改变的。
  就好比一个终其一生善良怯懦的人纵使失忆了，他也不可能变的心狠手辣，杀人不眨眼。
  相反，一个杀人是本能，害人是天性的混蛋纵使失忆了，他解决问题时首先的习惯就是自保，为其达到目的不择手段。
  显然红袖是第二种，可失忆后的她，却变成了第一种里的主角。
  这是怎么回事？
  本性这种东西，也是会改的吗？
  还是说……
  想到什么，红袖吐了口气。
  “以讹传讹，没有人能下定数，不定失忆前的我本性就是现在这样，不过是因为某些难言的秘密才故意在人前装成那样的。”
  看向金炫冰，红袖突然就有底气了。
  “肯定是这样的。”